第一节 故乡在我永远是小孩-《我的天空我的云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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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然而,这种惊讶是遇到十个人,十个人说,遇到多少人多少个人惊讶:你咋瘦成这样了?你看你脖子上的骨头翘多高啊!你小时在家时可是胖乎乎的啊!

    唉呀,全村人见到我都这样说。听他们都说我瘦,我心就烦了,感觉自己是不是得病了!

    因为不停的听到说我瘦的不成样子,本来不吃主食的我,这几天大馒头一个一个的吃,希望赶紧胖起来。吃馒头的另一个原因,是我家乡的新麦子馒头实在好吃。而老家的人对我长相、始终停留在16岁离开家时,爱吃馒头的胖姑娘样子。

    我想起前一次回来大家这样说我时,我五叔先坚持不住了说:现在就兴瘦,你们不懂。

    心里也明白这是老家人关心我,如同我看到乡亲心就热一样。比如那天走在通往前盐头的南北路上时,看到一位老年盲人,光着脊背在路边一溜红薯秧中摸索。这溜红薯秧种的很有意思,是沿路边和玉米地头唯一的一棵笔直的种过来。

    看到盲人艰难的样子,心里就不安了:来,我给你钱,你快装好了。

    他听到后表情庄重大声坚决的说:你给我钱干啥?我不需要,我不认识你,咋能要你的钱。

    盲人老乡的话实在让我震惊:你拿上吧,我是这里的人。

    他:我不要,我又不认识你。要了你的钱,咋报答你。既然报答不了你,我就不能要,那你是谁,在哪里住?。

    “我是高庄的,你不识我。”我用完全纯正的家乡话说,只是自己都好奇怎么又会说老家话了?前些年回来时都不会讲了,和家里人交流全是普通话。

    “哦,你是高庄的,某某是我老表哥,你认识不?那你是谁家的,告诉我,我好报你恩。”

    听到他认识我们村里的人,感到更不能让他知道我是谁的子女了:“我是在外面工作,就这么点钱,用不着报答。你快拿上吧,装好,别丢了。”我没有说多少钱,担心说了他更不要。

    “我就是不能要。你不说在哪里住,我没法还你的恩情,不能要。“他说着又在红薯秧里摸索。

    他这一次摸索,我看清他在做什么了。

    太神奇了!原来他是在拨草。看到他身后拨过的红薯秧子地后,敬意油然而生!简直是太神气了。也真是大家讲的‘老天爷不会饿死瞎家雀。’

    他拨过的草后秧子里没有一棵杂草,而他前面没拨的则长满小草。他将拨出的草,不是乱扔一旁,而是一把一把整齐的放在路边,身后如同一条线一样直。从放在一边草的干燥状态表明,他已经拨几天了。

    由此可以断定,这条红薯地是他的口粮,更可以判定他是利用路边地头人家不用的地方,种上了红薯。

    看到这一幕,更对这位勤劳而自食其力的老乡充满敬意:你快拿着,我不需要你报答。我也不是可怜你,而是敬重你。赶紧放到你腰上包里装好,不要丢了。”我将钱叠好塞到他的手里。

    他仍说不要,正在这时一位老年人骑车路过说:哎哟,你今天真是遇到活菩萨了,这是遇到哪里的菩萨了?“

    这话听来感到太不入耳了!这几年我太不喜欢这个称呼了,天空过去总是爱这样叫我。真是没有想到回到老家竟然又听到这称呼。我有点扫兴,没有搭理说这话的老者。

    可敬的盲人老乡,也再没吭气,表情有点不了意思的握着了钱,低下头继续拨草。

    唉!看他这样,我感到自己好像不是在帮他,而是让他产生了心理负担。可敬的人!

    我执拗的帮他,最初是可怜他,后来就是敬佩他。再者,我向来认为帮了需要帮助的人,自己的收获更大,真的是‘手留余香’。否则,我会不开心的。

    为此,感谢盲人乡亲让我双手含香,谢谢您了。

    继续往前行,刚进到了前盐头村口,一阵浓烈的尿味冲鼻。看到是从路边搭的并不是厕所的茅棚中传出。棚内一位年迈的老人倒躺、双脚悬空在一张大圈椅上。看他的姿势断定他是后仰失控,椅子后翻靠背正好架在了墙上才没有倒地。他的头直冲地下,艰难的抬着脖子挣扎着想坐起来。

    看到这一幕,我连忙走进棚子:你需要扶起来吗?

    这是位大小便**的老人,他无法回答我的话。

    我放下包,用力抓住靠背想抬起椅子。可是太重了,扶不动。这时的老人头和手乱扭,我有些害怕。

    退出棚子,我向村里看去。看到不远处一位中年女性在望着我,我向她招手:请过来帮个忙。

    她听后转身进了院子。

    你怎么能这样!这么近的距离,你们应该是熟悉的。

    我着急的看着老人,一时又没有办法。这时老远看到一个年轻男子骑摩托车过来,我站在路上向他做停下的手势。他面无表情的停下了车。

    我说:帮老人扶起来吧,太危险了。

    男子面无表情下车后,走进茅棚将老人的椅子扶正了,然后骑车而去。随他一起经过的骑车女子说:我们就是这个队上的。你是县上的干部吧?

    我笑而未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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